她长舒一口气,这复杂的职场人际关系,真是得随机应变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她从前的那份纯真好像已经慢慢被这现实的社会打磨得消失殆尽,现在连笑容都变得虚情假意。
又等了一会儿电梯她才来到地下车库,经过楼道隔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宝贝,还生气呢?”
“我跟你讲,你以后再敢在行里拈花惹草我就把你的所有丑事抖出来!”
她一惊,不还是刑和季二人吗?这两人怎么阴魂不散还没走呢?她隻得躲回电梯口那儿被迫听两人对话。
“别生气了,刚刚哪是我招惹她啊,是她招惹我,别看拓展一部人前都跟纪昱恆一样假正经,一个个的却都是表面清高,其实骨子里都骚的很,饶静,她,还有那什么唐羽卉,都一样,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勾引男人。”
涂筱柠听着有股想锤他的衝动。
“人小姑娘没事招惹你干嘛?”季佳倒是说了句人话。
“为了转正啊,纪昱恆什么人?那小子阴险狡诈一心隻为自己事业,从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又跟那谁的千金唐羽卉有一腿,他怎么可能在女朋友眼皮子底下跟其他下属纠缠不清,那涂筱柠抱不到大腿就只能另辟蹊径转移目标,找我这个老好人来了。”
涂筱柠终于知道所谓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了,要不是她是当事人,这逻辑、条理样样都说的通,就跟真的一样。
季佳还是哼笑,“你好?你哪儿好?”
刑总坏笑,“我哪儿好你还不知道?”
“别动手动脚的,我身体还没好呢。”
“我想死你了,那去车里帮我好不好?嗯?”
“哎?我让你别乱动,坏死了……”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汽车的关门声。
久久没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涂筱柠叹气,觉得自己今天要坐地铁去凌惟依家了,她重新坐电梯上去,刚往地铁口走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似在哭泣,“筱柠,你爸他,你爸他进了icu。”
涂筱柠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是直接打车到仁济医院的,作为女儿她太失败了,她都不知道父亲今天做右肾结石微创手术。母亲一开始想着他们工作忙,这种小手术就不告诉他们了,谁知道父亲动好手术没像上次动左肾那样直接被推出来,护士告诉她手术结束后有项指标不正常直接被送入了icu,她一听icu就双腿一软,这才着急忙慌打电话给涂筱柠。
涂筱柠一到医院就看到母亲坐在大堂抹着眼泪,看到她来了眼泪更是如珠断落。
“筱柠,柠柠。”
“怎么回事?上次不是在第一人民医院做的手术,这次怎么跑私立医院来了?”涂筱柠皱着眉问。
“我同事说认识这里泌尿科的主任,说也是从第一人民医院出来的,我寻思着有个认识的人动手术会好点,就带他来了这。”母亲哽咽道。
“那主任呢?他怎么说?”
“他还有手术,说了个专业术语我也没听清,反正就是一个什么指标不正常,但是icu也不让家属进去,我不知道你爸在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母亲声音跟手一样有点抖,又问,“昱恆呢?”
“他最近很忙,这会儿估计有应酬,我还没告诉他。”
“那你先别说了,别影响他工作。”
“嗯。”涂筱柠应着凝了凝神,可是这医院她也不认得谁,要怎么才能探到父亲在里面的情况呢?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但很快被她否定了,她不想欠他人情。
她先安抚了一下母亲,然后给饶静打电话,她之前做过这儿的代发工资,哪怕是认识财务部的也总能托人打听一下吧,只是打了半天她都没接,又打了两个还是不接。
看母亲还在哭,心里又担心着父亲,她等了一会儿饶静都没回电话,她来回踱步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下意识地就给纪昱恆打过去。
等了很久他也没接,她生怕他跟饶静一样就这么一直不接,感觉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没了,可就在她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电话通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有风声,他应该是特意走到外面接的电话。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想哭,但忍住了,隻沙哑着说,“爸今天右肾结石手术,术后有个指标不正常被直接送进了icu,我跟妈都进不去,医生也不在,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哪个医院?”
“仁济。”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涂筱柠跟母亲一起坐在大厅里,眼神有些放空,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母亲有没有吃饭。
母亲摇头。
“我去旁边超市给你买些吃的。”
“你也没吃饭吧?你给自己买吧,我吃不下。”
“总要吃的。”涂筱柠说着就跨步出去,她脑子里还乱的很,头低着也没看前面,直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