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越开越慢,那人急了,一边继续狂按喇叭一边把车移到右边道上,打算超她,涂筱柠偏不让,转向灯都不打直接插到右边道上,又稳稳挡在了他前面。
“嘀嘀嘀——”喇叭声震耳欲聋,那人再变道回去,涂筱柠也变道回去,他再往左变道,她也往左,反正就是堵着他死活不让他超车。
纪昱恆终于发话,“别开赌气车。”
涂筱柠顶嘴,“我路怒症。”
被她几次一堵后面那人真被逼急了,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挤到右边道超了上来,不久又遇到个红灯,两车并排停下,他打开驾驶座车窗就开始狂骂,“我操你妈!你他妈有病啊!活腻了啊!”
涂筱柠的车窗膜又黑又暗,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但看这车型和颜色就知道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就有点欺负女人的架势,一开窗怎么脏怎么骂。
“狗娘养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想死早点说!”他越骂越来劲,引得非机动车道上等红绿灯的电瓶车和自行车车主都在看。
终于副驾驶坐上的车窗滑下了,那人有些得意,准备更过分地羞辱一下女司机,一看副驾驶座上坐着个男人,他不由一愣。
纪昱恆眼神跟声音一样冷厉,他直接警告,“再骂一个试试?”
那人显然没料到车里还有男人,再加上对方浑身上下都衝溢着一派凌人的气势,望而生畏,瞬间把他的嚣张气焰碾压了下去,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声音越来越弱地喊了两声就把车窗滑了上去,绿灯一亮他就飞似地开走了,再没纠缠。
涂筱柠重新踩油门,纪昱恆关上车窗,严肃看她,“你现在车技好的很,都能跟人在马路上飙车了。”
涂筱柠不吭声。
“你以后再这样开车就不许开了。”
涂筱柠又顶嘴,“不开就不开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火药味浓,纪昱恆侧了侧身,“你今天怎么回事?”
涂筱柠又开车窗吹风,“没怎么,来大姨妈。”
她说的私人诊所真的很私人,就租了个商铺,连个门头都没有,不过医疗机构职业许可证和各种医师资格证倒是齐全工整地挂在墙上。
“奶奶。”涂筱柠一进去就朝隔间里正在配药的老人喊了一声。
老人闻声探头,老花眼镜落到鼻尖,眯眼瞧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哦,是小徐家的柠柠啊。”然后拿着一瓶配好药水的水瓶出来,边摇边问,“小丫头,你怎了?”
涂筱柠把纪昱恆一拉,“我没怎,是这人。”
老人又摘下老花镜端详了一下,“哎哟,这帅小伙是你男朋友呐?”
涂筱柠把他往坐诊凳上一按,“我老公。”
“你才多大都结婚啦?你不是才大学毕业吗?”老人吃惊。
“我都27了。”涂筱柠每次来她都记不得她年纪。
“啊?是吗?”老人嘀咕,有人叫她。
“邱医生,我这边吊瓶要挂完了。”
“来了来了。”她拿着药棉应,又看看涂筱柠夫妻,“你们等等啊,我先给人拔个针再换瓶药去。”
涂筱柠点头说,“您先忙。”
待她离开纪昱恆环视了一下四周,涂筱柠以为他嫌弃便说,“人家证件执照齐全着呢,可不是无证上岗的赤脚医生,正经八百的医科大毕业,第一人民医院出身的。”
纪昱恆看老人的年纪已经是奶奶辈的人了,那个年代能考上医科大的着实不易。
“第一人民医院?”纪昱恆重复。
涂筱柠嗯了一声,“好像是早年她手里有个病人因为医疗事故没救过来,医院当时推卸责任,虽然没有怪到她头上,但是她心里愧疚,就辞职出来自己开了个诊所,同样的药收费什么的都比医院便宜很多,很多老百姓过来看,慢慢地口碑就打出来了。我刚出生那会儿我妈月子没做好,落了哮喘,去了很多医院都没看好,后来同事介绍她到这儿来看,打了两个月的针居然好了,也没再复发过,再加上这儿方便又省钱,小时候有个小毛小病我妈就带我上这儿来,不怎么去医院。”
“她应该已经过了退休年龄,她子女怎么还舍得她如此操劳。”
“医者仁心啊,而且……”涂筱柠见她还没来敛了敛声,“听说年轻的时候有个对象,也是医生,可被派去国外学习就没再回来,后来她就一生未嫁。”
纪昱恆不由又看了老人一眼,涂筱柠借题发挥,如此评论,“所以十个男人九个渣。”
他蹙眉回首,老人也来了。
“帅哥你怎么了?”老人终于得空下来给他坐诊,言语诙谐幽默。
“荨麻疹。”
老人一看,“你这风团是老毛病了吧?”
“是。”
老人把一个小手枕推到他面前,“来,伸手。”
纪昱恆伸出手臂,老人把了把脉,“气结郁心,孩子,你做什么的?是不是压力太大有心事啊?”
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