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把洗干净的车厘子伸到他面前,黄毛摆摆手:“你吃吧,给我吃纯属浪费。”
说着瞄了眼店里头,问晴也:“里面那姑娘中邪了?哭得跟家里死人一样。”
“……”晴也很想告诉他,人家心里还真有一座坟,住着未亡人呢!
“你说杜奇燕啊?失恋了。”
黄毛一听乐了:“就她那样,还有人跟她恋啊,正常人哪个跟‘肚脐眼’处对象啊,还不如自己玩自己了。”
一句“肚脐眼”让晴也差点被一颗车厘子活生生卡住,真尼玛是人才啊。
邢武抬眼起眼皮朝他们那里扫了一眼,晴也微微弯着眉眼,透着少女的清澈和她身上特有的精致矜傲,仿佛是这灰蒙蒙的扎扎亭唯一的一抹充满生机的绿色。
他的眼神瞥向手舞足蹈的黄毛,对他说:“过来帮我扶着。”
“唉。”黄毛应着过去了。
晴也问了句:“你们在搞什么啊?”
邢武淡淡地说:“自己拿眼睛看。”
呵,才一晚上,又不好好说话了,晴也发现经过这么多天,她对邢武的这种沟通方式也免疫了,刚来那几天还经常被他气得不轻,现在居然面对他的冷言冷语都没啥反应了。
下午日头最烈,后院也没个遮蔽的,三人热得一身汗,黄毛说受不了了,到旁边搞点冰的吃。
结果他所谓冰的,就是碎碎冰,还真够冰的,黄毛特地从中间掰了一半,递给晴也,晴也侧了眼扭过头说:“我不吃色素。”
旁边胖虎已经啃了起来,红的碎碎冰给他啃得像火腿肠一样魔性,黄毛见晴也不要,抬手递给邢武:“武哥,那这半给你。”
邢武头也没抬地说:“放窗台,你们歇会。”
黄毛把那半碎碎冰放在窗台就和胖虎进去凉快了。
晴也靠在门框上看着邢武用电锯裁板,两个袖口掀到了肩上,双臂线条流畅偾张,古铜色的肌肤在烈日下闪烁着晶莹的汗珠,少年的野性和迷人的专注完美融合在他身上,的确是一副养眼的画面。
邢武的五官很立体,这点遗传了李岚芳,其实晴也看过李岚芳不化妆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只不过她日常妆容太辣眼睛,是为数不多把自己越化越丑的典型。
加上邢武的衣服一向简单干净,身型又高大,虽然晴也不想承认,但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邢武的确要比身后那些杀马特青年养眼多了。
她侧了眼碎碎冰,提醒邢武:“要化了。”
邢武这才抬起头,放下电锯长腿跨过木板走了过来,靠近后,他身上的汗水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让晴也躲开了目光,想到昨晚的那句“我家女人都敢动”晴也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准确来讲应该理解为“住在我家的女人”,但当时邢武脱口而出的话带着那种护犊子的霸气,现在回想起来,晴也竟然觉得特别想笑。
然后…她就笑了,歪着头盯着邢武不明所以地笑了。
邢武刚准备把碎碎冰叼在嘴上,抬眸看见晴也脸上洋溢着浅笑,迎着光线,明媚耀眼,看得他突然愣了下。
而后扫了眼手中的碎碎冰:“你要啊?”
晴也当真朝他伸手了,邢武直接把碎碎冰递给她又回身干活了。
碎碎冰化了一半,晴也抬头喝了一口融化的水,还真是又冰又甜呢。
黄毛出来看见原本给邢武的碎碎冰又到了晴也手中,很是诧异地说:“怎么我给你你不要,他给你你就要啊?”
晴也半笑着说:“你手脏。”
黄毛这就不承认了,指着邢武:“表妹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啊,武哥干了半天活手不比我脏多了?”
邢武听见他们的对话,低着头牵起嘴角。
晴也没理黄毛,嫌热就进去了,黄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对邢武说:“我怎么感觉我也失恋了?昨天表妹还看着我脸红,今天都不理我了?武哥,你说表妹这叫不叫欲情故纵,实际是想让我主动点啊?”
“……”你特么怎么不去写剧本的?
等傍晚晴也再去后院时,邢武正在刷漆,黄毛他们已经走了。
晴也走进后院,惊道:“你这是打了个衣柜啊?”
她惊奇地围着衣柜绕了一圈,居然发现这个木柜每一处都被邢武打磨得很精细,居然除了挂衣格,还有好几个抽屉,而且看上去挺结实的样子。
邢武正在上着一层清漆,晴也绕到邢武身边睁着大眼问他:“你这个木柜打给谁的啊?”
邢武侧眸盯她掠了眼,没吱声,晴也指着自己的鼻尖讶异地说:“不会给我的吧?”
邢武没承认也没否认,继续低头干活,晴也倒是笑了起来:“真是给我的啊?我正差个衣柜呢,你看我天天衣服只能堆行李箱上。”
邢武不瞎,淡淡地说:“我是怕你再住几天,把我房间堆成猪窝。”
晴也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对于他的调侃丝毫不在意,围着衣柜又看了一圈:“我什么时候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