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痛死他!说到底还是他太自大了。也许在他心里,她还是过去那个爱他的柏盈,所以他吩咐别人做这件事时可能都没有太用心的叮嘱,他以为事情会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她发现了,她也会默默接受他的安排,就像从前一样。她现在就乐意看人吃瘪。眼看时间还早,琢磨着蒋墨成这个点肯定还在上班,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准备去游一圈。出门前担心口渴,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随手拿了瓶喝的放进袋子里。到了十七楼,换好泳衣出来,看到了还算熟悉的救生员,她主动跟他打招呼:“嗨~”周源见了她又脸红了:“嗨!”“真巧。”柏盈冲他一笑,又看向池子里,问道:“现在怎么没人来呢?”周源赶忙解释:“这两天来游的人多起来了,不过都是在六点半到八点这个时间段。现在可能还早。”他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点过来。还好没听同事的去休息室偷懒。“那我可得抓紧时间了。”周源好像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又细心说道:“更衣室那儿贴了张表,泳池每换一次水都有人签名,你可以看看,水很干净的。”柏盈随口道:“我还以为就是随便签的呢。”“不是不是!”周源这样激动,柏盈忍俊不禁,他见她笑,别说是脸,脖子跟耳朵都开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们这儿,管得很严格,不会糊弄人,经理也会检查。”“好,我知道了哦。”柏盈将东西放一边下水,这个点水里的温度倒是舒服些,不像前段时间还带着凉意,可见气温也在一点一点地回升。她想试试看别的姿势,之前也看蒋墨成游过,但他不在,没有人手把手教她,她的姿势还是看起来很笨拙,周源站在岸边,见她在水里扑腾,有些想笑,便蹲了下来,鼓起勇气出声纠正她的动作。周源是工作人员,非特殊情况他也不能随便下水,更何况柏盈还是住客。他只能着急紧张地口头上教她,还好柏盈悟性不错,逐渐掌握了技巧跟正确姿势。她在水里游,他在岸边跟着她的速度走。就这样在水里游了半个小时,她上岸休息,想起周源刚才耐心的教学,低眸一瞥,拿起那罐咖啡递给他,笑意盈盈地说:“谢谢你啊,来,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你喝东西。”周源愣住,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了。”“拿着。”柏盈看了一眼,笑了,“你跟我讲了这么久,应该也口渴了吧,不过我拿的是咖啡,不知道你爱不爱喝。”周源面露迟疑、纠结,总算还是听从心里的声音,伸出手接过,紧紧地握着,“谢谢,我还从来没喝过咖啡。”“其实也不是很好喝。”柏盈说,“我第一次喝的时候觉得又苦又酸,要说喜欢那也不是,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喝。”“谢谢。”他又郑重其事地道谢。柏盈失笑,学着他的口吻,“谢谢。”周源挠了挠头,年轻青涩的脸上满是憨笑。等柏盈走后,他自己坐在角落里,以深呼吸来平复心情,干净修长的手握着这瓶咖啡,竟然屏气凝神地盯着罐身上的配料表看了好久好久。-房间里。柏盈太无聊了,跟下班的杜美芸煲电话粥,“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月月不肯辞职了。”“姓廖的救过她全家的命!”杜美芸不喜欢廖俊宏,总觉得好朋友被他坑得不轻,现在倒好,另一个好朋友又跟廖俊宏成为了合伙人,提起他就来气。柏盈悄声道:“你没发现廖俊宏长得很像她之前喜欢的那个学长吗?”杜美芸哦了一声,“她就喜欢白斩鸡,这能说明什么?”“美芸你太没意思啦,跟你讲八卦都没劲。”“那个男的我记得出国了吧?”杜美芸只好配合,“你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之前看月月那个状态我挺担心的,就多留意了一下。”柏盈窝在床上,“那我也想观察廖俊宏对月月有没有那个心思,结果看着看着就觉得他好眼熟,侧脸尤其像。”杜美芸也在努力回想:“我不记得了……你的意思是——”她还没说完,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应该是服务员来送餐,你等等,我去开门咱们要接着聊的!”柏盈将座机话筒放在一边,轻快起身,趿拉着拖鞋往门口走去,开了门,门口不是送餐服务员,而是正低头解袖扣的蒋墨成。“找我有事?”她皱眉问道。要说蒋墨成心里不惦记着白天那事是不可能的,他了解柏盈,却也不敢说完全了解。一知半解、不上不下最要命,如果不是还要处理公事,只怕早就按捺不住要找她问个清楚。等见了她,他也就不想再提那些破事。“给你送点东西。”柏盈觉得这个借口好烂,她想都没想回道:“谢谢哦,我不要。”“你自己的东西也不要?”他说,“确定不要?”
“那是什么?”她不记得在他那里落下过东西。“椰子。”蒋墨成不再卖关子,知道她脾气急,瞥了她一眼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往房间走去。不得不说,他确实懂怎么拿捏她,椰子这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勾住了她的魂魄,钉住了她的身体,她愿意给他一分钟时间看看他说的椰子究竟是什么。不用一分钟,蒋墨成折返回来时手捧着一个椰子,他不由分说递给她,她怀里就多了个硬邦邦的椰子。她顿时心跳如擂鼓,怦怦怦,跳得很快,仿佛抱着的不是椰子,而是想要作乱的兔子,猛地抬眸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这男人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她眼眸明亮亮、水汪汪地看着他,这是回到锦城以后,她头一回这样专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