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到这个大哥模样的男人,身材更高大一些的甚尔显示出了些微尊敬,微微低下了头。
“你们昨晚去了哪里?”
躯俱留队的队长禅院信朗目光扫过甚尔颧骨上的紫青和破损的嘴角,眉毛中间拧起一个川字。
“还能是哪,肯定是遁匿墙咯。” 一个年纪更小一点的少年忍不住抢先回答了一句,被站在他身后的,看上去是他哥哥模样的青年狠狠敲了一记后脑勺。
禅院信朗眉间的川字更深了,见甚尔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头疼地说:“去,快点去查一下,是不是还在那里。”
敲了少年后脑勺的青年立刻低头领命,快步离开前去探查。但禅院信朗并没有离去的意思,簇拥着他的人群也就不敢散开。哥哥一夜未归的禅院泽树气鼓鼓地盯着甚尔,但甚尔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站没站相,和昨天晚上冲出去接住艾尼亚往下软倒的矫健毫不相干。
九月底,正是蝉鸣闹得厉害的时节,夏季的余温依然笼罩着这里,所幸早上的太阳还没那么毒辣,但聚在一起的人群依旧觉得燥热得慌。
“我有没有说过,遁匿墙是为了阻隔训练用的咒灵而专门设立的真空带,无事不准入内?”
禅院信朗平缓的声音把无形的压力平均地压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几个在驱俱留队里喜欢欺负弱小队友的刺头不由低下了头,禅院信朗见状也有些不耐却也无可奈何。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在这个寿命漫长的咒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族里,咒力就是决定家族成员地位的唯一标准,而不断吸纳拥有强力术式的咒术师,也是禅院家能在历史中始终维持稳固地位的秘诀。但这也让家族内部变得弱肉强食,阶级观念异常顽固。
“不过是一夜未归,就吵吵嚷嚷得所有人不得安宁,泽树,一会去领罚。”
禅院泽树与泽田两兄弟,就是禅院家无术式保镖队「驱俱留队」里最看不惯甚尔的人。明明是个0咒力的废物,把整个驱俱留队的档次都拉低了,却偏偏可以留在队里,还得到了队长的多次认可。勉强算是队伍里咒力最高的两个人拉踩起懒得与他们争斗的禅院甚尔毫不留情,基本上闹得人尽皆知。
却没想过,大家其实都是一根身上的蚂蚱,对于继承了家族术式的高贵血脉们而言,驱俱留队不过是拿来挡刀,稍微趁手一点的工具。
也只不过是把从嫡系那里积攒来的,被当作微末之尘,连个正眼也不配得到的愤怒,找到一个看似完美的倾泻口发泄一通罢了。
不是说没有咒力就不配活着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去死啊!
“组长,组长!”去探查的那位青年满额大汗,脚步慌乱地冲了回来,“死了,他们都死了,就在遁匿墙里面!”
在昨天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死去的不是那个零咒力的废物,而是三个想要在废物身上寻找点安慰的渣滓。
“什么?”
本以为只是家族内部兄弟们之间的争斗,却没想到闹出了人命。哪怕死的是没有术式,得不到真正重用的驱俱留队成员,也已经演化成里无法随意压下的严重事态,毕竟能够在遁匿墙里悄无声息地取走
三个人的性命,足以鸣响整个家族的警钟。
“禅院甚尔,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哥哥杀死了!”
本来就忿恨不平的泽树,这下双目赤红地抽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向甚尔劈过来,被同族的兄弟们手忙脚乱地拦住。
“哦?这我倒是没有料到,看来有人在我离开后替天行道。”甚尔一副很诧异的样子,还透着几分高兴,“该要拍手叫好才对。”
“你找死!我要杀了你!!”
“够了!”
禅院隆一声爆喝,死去的除了泽树的哥哥泽田,还有另外两个族人,已经有人跑去通知他们的家属,偏僻的小院里现在乱成一团糟。
最终还是扭着甚尔去见了家主。
离开前,高大的青年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合上的门,里面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和这座早该被推翻重建的房子一样死寂。但他在被众人包围着的时候,清晰地听到房屋内的衣柜里曾传来一声动静。
但也就是那一声,甚尔都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被扭送到家主禅院直毘人面前,他仍在想那个小丫头到底醒了没有,要是乱跑的话,别提赎金了,自己的命没准都要赔进去。
议事厅里,糊着上等和纸的木门即使全部推开也只能获得些许新风,稍微缓解一下暑意。擦得锃亮的木地板上乌压压地跪坐了一地穿着深色和服的男人们。
“所以说,你什么也没有做?”
身穿小袖纹付的中年人,夹杂着银丝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脑后。单腿膝盖弯曲着踩在坐垫上,并不似其他人那样跪坐,一双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的暗绿色眼睛微微眯起,意味不明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禅院甚尔。
“没有。” 甚尔回答时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