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完全进入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叹。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极度渴望后的充实与确认。
交合处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仿佛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齐诗允咬住下唇,眉心轻蹙,享受重新被他填满的滋味。甬道里既酸又胀,像久违的潮水终于漫过干涸的河床,带来阵阵战栗,她双手不由自主攀上男人肩颈,指尖深深陷进他结实的块状背肌,那触感硬朗滚烫,就像捧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
节奏初始,极缓慢,带着试探与无限的怜惜。
她能感觉到他每一次插入的脉动,在自己体内激起阵阵涟漪,热得发烫;他也能感觉得到她内壁的轻颤,像无数细小的触手在挽留他,死死缠绕,不肯放过。
雷耀扬捧住她脸,深深望进她瞳眸,仿佛要从中找到自己切实存在的证据,积蓄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找到出口。
这段时间的猜忌、痛苦、思念,那些在暗夜中独自咀嚼的绝望,那些目睹她承受丧母之痛却无法完全靠近的无力,那些因家族原罪而背负的沉重枷锁……所有一切,都通过彼此身体最亲密的连接,汹涌地传递、碰撞、交融。
肉茎缓慢而深沉的抽送,每一次退出都带出湿腻的水声,每一次进入都顶到穹窿最深处,像是要把所有的爱与恨、所有的渴望都撞进对方身体。力道重得让女人几乎喘不过气,却又恰到好处地撩拨起更深的空虚。
齐诗允的呼吸彻底乱了,她抱紧他,后脑埋进他颈窝处,身体本能地迎合他,腰肢轻扭,腿根收紧,像要把他永远锁在体内。
疼痛与快感一阵一阵蔓延,爱意与恨意纠缠,理智的堤坝在生理性的极致愉悦面前,彻底崩塌。
她听见自己细碎的呻吟和他的粗重喘息交织在一起,在这隔绝了时间的昏暗空间里,回荡成唯一真实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
在共同抵达欢愉殿堂的那瞬间,雷耀扬猛地将她搂进怀里,滚烫的唇贴在她汗湿的颈侧舔舐吸咬,喘息变得更粗更重。
风暴渐歇,余波仍在身体里荡漾。
汗水将皮肤黏在一起,心跳渐渐从狂乱归于相对平缓的共振。两人依旧紧密相拥,谁也没有动,只贪婪地感受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与安宁。
寂静重新降临,但已不同于之前的紧绷。
空气中弥漫着汗与体液交织的余香,像一层薄薄的雾,笼罩一切。
雷耀扬半靠在床头,目光在昏黄灯晕里逡巡,最后,落定在齐诗允身上。
那眼神如猎手审视猎物,又如恋人凝视珍宝。强势,却带着致命的温柔。彼此身体还残留着先前的印记,肌肉微微酸胀,却在这种颓靡的余波中,隐生出一种渴望的空虚。
他伸出手臂对方拉进自己怀里,掌心贴上她腰侧的曲线,力道不容抗拒,却在触碰的瞬间,又轻柔得像在抚慰一朵易碎的花。
男人侧过脸,嘴唇轻轻碰了碰她额角,柔声问:
“今天公众假期,你还有安排吗?”
齐诗允愣了一瞬,虽然再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实属意外,但此刻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和理由再假装矜持拒绝。
她知道自己跨越了那条线,选择沉溺于这饮鸩止渴般的温存。可身体的倦怠和心灵短暂的麻痹,让她暂时无力再去思考那些沉重的未来。
“不讲话?那就是没有。”
见她不语,雷耀扬轻笑着稍稍松开双臂,然后伸手拿起话筒,拨通酒店内线。
他微撑起身,用还带着情事后的微哑声线,跟电话那头嘱咐道:“extendystayforanothernightsaarrannt”
听着那不着痕迹的的慵懒味道,齐诗允静静蜷在他胸膛前,没有出声。
续房,勿扰。
千禧年的第一天,外界如何喧嚣如何庆祝,都与这方寸之地无关。
雷耀扬要的不仅仅是这间套房的使用权,更是这段像是偷来的、不受打扰的时光,只为圈禁这一晌贪欢。
通话结束。
话筒落回座机时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一道无形的锁扣,将外界彻底隔绝。
转过身,他的目光在昏暗中精准地寻到她。见她侧躺着,曲线在灯晕里像一弯新月,脆弱又魅惑。被褥只松松盖到腰际,露出的肩头还残留着方才自己留下的吻痕,仿佛雪地里零星落下的梅瓣,在诱他去拾取。
男人重新将脸埋进齐诗允微热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鼻腔里满是她的气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依赖和占有。
他没有说话,只俯身将她用力揽回怀里。
掌心贴上她微凉的背脊,一路向下熨帖,像要把那层薄薄的凉意揉进自己滚烫的血肉里。对方没有抗拒,只是睫毛轻颤,呼吸又乱了一拍。
倦意尚在,可身体深处却像有一簇暗火,未曾彻底熄灭,只等风来。
雷耀扬的吻落在她耳后,极轻,像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