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一边打量盛放,一边慢慢跺步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拿出空间钥里的废品,慢条斯理地质解着。
一时间,只有榴花一个人间着。
榴花想了想,便开始给大家普及变异兽的特性,避免像锯角雪萤那样踩到雷点。
她从今天遇过的物种开始讲起。
「海神蜻蜓,复眼蓝灰色,合胸黑色,侧视具多条黑黄相间的斑纹,腹部呈橘红色,翅膀网膜内藏有会使人皮肤溃烂的毒粉,平时多栖息在枯枝上,顏色鲜艷易辨识,一旦有生物靠近牠就会挥散翅膀上的毒粉,平时并不会主动攻击体型比牠还大的生物;锈斑石虎,毛皮呈银灰色,肉食性独行物种,擅猎捕落单生物;斜蚊夜盗蛾……」
她是一边思索回想一边说的,一直到停下来,她才发现今天幸运地没有遇上浊化生物。
榴花从思绪中抽离,才发现每个人都瞪着眼睛地盯着她看,就连盛放清冷的黑眸里也有难掩的兴味。
「干嘛这样看我?」她舔了舔乾燥的唇问。
「你──怎么对变异兽这么瞭解?」盛放低低地问。
一旁,晴嵐似乎已经忘记先前的不愉快,和灼骆弘阔都是一脸的崇拜,榴花彷彿可以从他们三人的眼睛里看到一堆星星不断飞向自己。
「我在还没成为质解师之前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她有些好笑。
「陪吃饭、陪聊天、陪玩。」晴嵐一边说一边掰着指头。
灼骆按住晴嵐数数的手,清咳一声,「是出租自己。」
晴嵐一脸莫名,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弘阔适时地抢先她一步说:「我没记错的话,榴花以前还打过拳吧。」
榴花有些意外。
「你入队时的个人资料上有提到。」弘阔摸着脑袋解释。
她瞭然地「哦~」了一声。
「打拳,擂台赛那种吗?」晴嵐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类似吧,不过我打的是黑拳。」榴花笑了笑。
「黑拳?」几人的音量同时提高。
「天啊!」晴嵐更是掩嘴惊呼。
黑拳,是含有赌博性质的非法拳击比赛,基本上没有规则,只有将对方打死或打残才算赢。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可怕,近几年的拳赛,多数是拳手和变异兽对打。」榴花勾着凉薄的笑意,人心才是埋伏在黑夜中最可怕的对手,许多厉害的拳手最终倒在擂台上,就是输在人心。
而变异兽,牠们基因突变,力大无比又各具天赋,加上被主办方施打狂乱针剂,变异兽和拳手对打的过程比拳手对拳手还要原始野蛮、血腥暴力,也更加的变化多端,越是残忍刺激,越能满足有钱人的渴望刺激的扭曲欲望。
有钱人更加享受血液沸腾的快感,拳手之间无需再勾心斗角,一时间,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的。
有变异兽当替死鬼,能不好吗?
这就是人性。
「难怪你对变异兽如此瞭解。」几人纷纷恍然大悟。
榴花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讽刺,嘴角勾了勾,换了个话题,「半小时过了,开始练拳。」
最后,因为实在太累了,弘阔三人并没能顺利完成榴花佈置的作业。灼骆是头一个放弃的,在第二轮的蹲马步时,他一蹲下去整个人就摔趴在地上,双脚抖得像筛子一样,挣扎着爬起来却力不从心,晴嵐一看,乐得站直了身子,说她也蹲不住了,只有弘阔咬着牙坚持到第二轮的马步蹲完,然后也倒在地上阵亡了。
「我想喝水。」晴嵐倒了倒她空空的水壶,可怜兮兮地说。
「先休息一下。」榴花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她就等着给他们几个「回溯」呢,现在给他们喝水,饮用水还怎么节省呢?
「你这个恶魔!」晴嵐嘟着嘴恨恨地骂着,骂完又泪眼汪汪地瞅着榴花,「就喝一口,就喝一小口。」
「真是──」榴花撇撇嘴,倒了一点仅够润唇的水给她,「喝完就回休息室!别想我今晚会再给你一滴水。」
晴嵐嘟着刚被水滋润过的唇,委屈巴巴地又看了榴花两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和嘴唇都乾到脱皮了的弘阔、灼骆回到各自的休息室里。
榴花等了一下,向盛放确认过休息室里的三人都睡着之后,便悄悄入内,一一帮他们「回溯」到吃完烤巨光狮肉的状态。
等她一通忙完回到驾驶舱,就舱墙改成透视状态,观察外面的情况,背后忽然传来清冷的问句。
「为什么?」
榴花看过去,只见盛放仍然坐在沙发上不缓不急地质解着,彷彿那个为什么不是他问的。
她笑瞇瞇地踱步过去,「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要让他们蹲马步练拳?『回溯』后这些努力都白费了,何苦折腾他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垂眼解释。
「我也没说你是什么意思啊。」
盛放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