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颳起大风,感觉下一刻整座建筑都要被吹得四分五裂,雪鹰缓步于风雨,一剑往地面插入,蛛网裂痕往四周蔓延开来,随即他偏偏落入地宫中,一束光照射下来,雨滴啪答啪答犹如一场压抑转折,敲响山雨欲来风满楼。
满地散落的书籍纸张,靴底踏着斑斑血跡滑了一跤,他扶着一旁的木架看着睡着的江北望,身上伤口也包扎妥当,雪鹰满怀感激地看向文燕,后者厉声道:"不是我!"
"……喔!"
"住口!别看我!"
雪鹰不知该说什么的转头替江北望把脉,又输送灵力给他,不一会儿江北望睁开眼,抚上细心包扎的纱布绷带,满怀情意地看向文燕,后者厉声道:"不是我!"
"……嗯。"
"闭嘴!看别的地方!"
师伯姪两人对视一眼,雪鹰想着:"姑娘的心思真难懂,明明在意师伯又不让人说,看一眼都不高兴了。"
文燕恢復情绪,瞬间端正状态道:"你既然来了,就破了反动之界带我们出去吧!"
雪鹰想着:"以前容儿说的我不懂,那是因为我还没体会过什么叫情,北望师伯虽不擅表达,但小时候他看出我不被其他同门所喜,他们总叫我白痴,我也很讨厌他们,所以师伯总是单独传授我音律,那时侯我看过文燕姑娘的画像,现在的她气质大不相同,不再是画像上那个天真爱笑的少女,可喜欢着师伯的心情是不变的。"
"师尊在时偶尔会去听听北望师伯的新曲,那首燕别孤山诉尽情衷,凄凉哀苦,却又婉转惆悵,一个人歷经拥有与失去,只有北望师伯这样用情至深之人,才寧可忍受孤独多年,也不愿再与任何人往来了,以往错过,有幸重逢,何必再互相伤害?"
雪鹰深深吸口气,文燕以为他要出手了,稍微退开些,雪鹰突然对她大声道:"当初在皇都上元时,北望师伯说心悦你想同你缔结良缘!"
"……"
"你不也心悦师伯吗?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冷淡?"
文燕睁大眼看着他,似乎被天雷劈的当场傻住,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江北望淡淡的看着她,却暗自鼓励雪鹰这种天外飞来的助攻!
雪鹰一脸无害自然的模样,就是文燕也没了刚刚的气势,或是因为被当眾揭穿自己不断挣扎的内心想法,她用手被挡住下巴,气极败坏却满脸通红你你你了几个字,扭头对江北望发火道:"你!你指使的!真是卑鄙!"
江北望握住她手腕,文燕气呼呼地想甩开他,脸颊呼一声,左臂横来挡住去路,江北望道:"对不起小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去找你,是我害你独自承担失去家人的痛苦,是我没有在你需要时陪你。"
文燕愣愣地看着他,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人有任何关係了,这些期盼与转圜在梦中成为醒时的泪水,每每沾湿枕簞她就强迫自己忘记这个男人,她低下头,从江北望的双臂下穿出来,背对他,江北望却知道她惊慌失措下的退让。
文燕咳几声掩饰尷尬,道:"到底能出去了吗?"
雪鹰道:"这里从来没有结界,什么都没有,楠风师伯应当是七日前来砸庙,他又把贵重之物转移到地下,神武大帝的神像上跟屋瓦都有画江南的墨痕,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文燕扫了他一眼,把那句"就你这白痴看得懂才真是奇哉怪也!"吞回去,压下害羞与不满,道:"噫,不早说,让我们在这浪费这么多时辰。"
江北望温和地看着她道:"不浪费。"
文燕撇过头不想看他,雪鹰带着两人循原路而返,爬回地面。
"磅!"
"什么人?!"
一股腥咸扑鼻,江北望将文燕护在怀中,雪鹰一剑削落攻击顿时炸开水花,鼻尖唇边沾上海水味,庙内两条人影一站一跪,跪着的人影显然有些疑惑地回头,站着的人影已摆出再度出手的准备,文燕推开江北望豁然起身,走过雪鹰身边看了他困惑的眼神,对殿内单膝下跪道:"属下灵鸟部文燕,参见公主殿下。"
格格笑声道:"哈哈!原来是文燕呀!这里有两位殿下呢!你是指哪一位呢?"
文燕道:"属下自然是指华妍公主殿下了。"
跪地之人是华妍公主,她方才正在满怀心思的对着神武大帝神像说话,站着之人是紫萱,她戒备道:"他们是你的属下?"
华妍笑着走过来道:"是呀!咦?阿鹰你也在啊?"
雪鹰道:"你们怎会在一起?你们为何在这?"
原来华妍听闻任楠风被纪容派出去到处砸毁神武大帝的庙堂,心中恼怒之极却又无计可施,任楠风砸了大半个中原,她再度偷跑出来想补救一些,途中遇到赶往崑崙派救左川的紫萱,两人便结伴而行。
海水味让雪鹰联想到追忆螺,还有那五字"峡谷夺神书"到底是不是顾西辞说的未确认,如果纪容继续折磨顾西辞就还有机会找到杀害红袖之人的真相,如果真是顾西辞,那些将红袖安插在萧桓府邸,洩漏纪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