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为什么要杀晏殊?为什么要杀他们?贺北军该由陛下处置,何况始作俑者是萧桓,纪容为何不直接找萧桓,却要对贺北军报復?
他想要慢慢折磨萧桓,接着就是掌门,他对崑崙派没有了念想,对于纪容而言可有可无,掌门最重视的便是崑崙派,这代表崑崙派会被剷平,就像是对付萧桓那样。
死灭与新生,纪容怀着对人间的仇恨重生,我又该如何面对他?
雪鹰昏昏沉沉的,恍惚间看到很多人来来去去,擦肩而过,画面转到萧桓过往的记忆,人群对巖江残忍虐杀,巖江痛的不断嚎叫,新生的肉补上绝望的苦。
萧桓不是天生的坏人,他只是对人间太失望了,雪鹰站在被一刀断头的巖江旁边,数以千计的残破尸体堆叠,看着火山口的纪容,红衣黑发飞舞,纪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邪笑道:"雪鹰,拔剑吧!你与我之间,必须死一人,喔不对,我也不是人了。"
雪鹰看着他,耳畔吵杂人声逐渐消失,红色的彼岸花从满山的尸体长出来,纪容语气陌生冷淡道:"你再不出手,这个世上就只剩你我了。"
他不用拔剑就知道,自己在爱上对方那刻,就注定输的一败涂地,只是爱的最深的一方,必须死。
他仰面倒在一片彼岸花海,心口插着曼珠沙华,或许他就这样跟着人间消失,用这一切去弥补纪容,才算值得再见一面。
雪鹰被困在梦魘,客栈的灯火摇曳,温热掌心贴在他额头,暖暖的灵力传递出慰藉与安抚,周遭很安静,如同另一个空间。
玄衣银鹤纹的背影像是可靠的孤山,雪鹰胸口起伏,露出胸口刺青染上一层汗水,顺着腹肌滑落,他因强劲的丹药导致喉咙沙哑,看着他道:"北望师伯?"
江北望看着他露出柔和安慰,道:"静心。"
雪鹰喝了半碗药,药性发作又昏沉睡下,江北望起身到隔壁房间,柳凤、杨笑还有一位银发美人正在间聊,木归山见他进门就翘脚摆脸色道:"雪鹰没死吧?你可是答应过我去救小贺的,可别食言!"
江北望道:"这是自然,阿鹰身心打击剧烈,修为大损,还请木神医多费心。"
木归山道:"你们这些修士也只有在需要老娘时才会这么低声下气,要不是陛下许诺过会恢復神农谷,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
柳凤道:"现在纪容出山大杀四方,谁也无法置身事外了,谁跟他有仇的乾脆点,自己站出去,把头切下来送过去以免多受折磨,连累眾生。"
杨笑道:"那你要我们掌门怎么办?絮飞师叔可是被掌门一剑断头的!"
柳凤看着杨笑,两人陷入沉默。
若依照纪容现在阴阳怪气的血性,在消灭贺北军彻底刺激贺忘笙后,他手下各路鬼王还有毕方君的上千阴兵们,一夕之间要消灭崑崙派简直一如反掌,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马,光是杀不死的阴兵还有毕方君便足以毁灭,至于萧桓等人,纪容一定会留给他们很多时间空间慢慢"促膝长谈",把新仇旧恨好好计算。
纪容了解每一个人在乎的事,对他而言雪鹰是最重要的力量,他清楚雪鹰对自己的感情,要摆平这种深爱自己的男人实在太容易,雪鹰只会不断劝他放弃报仇,纪容理所当然对他先出手,至于那夜的欺骗,雪鹰能否接受原谅,纪容到底对雪鹰是怎么样的感情,现在已经没人敢肯定了。
任楠风本就是以双修媚术为主在修练,他是修真界的特例,雪鹰是以最保守的清静修心,现在他被纪容毁去好不容易闭关修习的境界,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復,像是一个仙人犯禁被打落凡间,若是平时,柳凤喜欢说笑揶揄师弟一番,不过真正发生时,谁都笑不出来。
杨笑低声道:"纪容怎么可以这样?阿鹰是这么、这么尊敬景仰他,他怎么能对自己师弟下这么重的手?"
柳凤道:"阿鹰是心悦纪容的,纪容就是利用他的情去折磨他,我一开始还对莫忧很不满,觉得她辜负大舅多年,害他苦了多年,现在看到纪容才发现,大舅妈简直是天使!"
杨笑不能再更赞同道:"的确,大舅妈比起纪容简直太该死的温柔了!我这辈子都没看过比她更体贴善良、温柔可人的大舅妈了。"
柳凤看着挚友杨笑,两人同时叹气往后靠,再度无语。
翌日,江北望和木归山在雪鹰寝室,客栈外的街道人群放鞭炮喧闹,庆祝萧家军胜利的欢乐气氛持续不断,雪鹰起身看着窗外,江北望以为他是因被纪容欺骗,丧失修为而精神不济,安慰道:"虔心修练,仍可恢復如昔。"
雪鹰没表示什么,一杓一杓慢慢喝药,木归山道:"你最近不可妄动灵力,你心多杂念,鬱结难舒,若长期如此药石罔顾,雪鹰你该看开点。"
客栈挤满外地来的旅人还有庆祝的本地人,江北望此行是要协助他们前往楚库国境内,和白泽一同拿下逃亡的李阜,眾人御剑前往楚库国,木归山写下方子抓了一个月的药量让雪鹰带在身上,还不断提醒江北望必须亲眼盯雪鹰服下,木归山担心雪鹰把自己困死,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