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鸽坐在自己与亚文尼的房间里,她翻着一本书,她更加不愿意出这个房间了。她变得安静了很多,那一场事情宛若是一道伤口一般,烙印在她的心中。
书中告诉她女神主自然会抚平世间所有不平之事,她想,那为什么兰瑟那种人渣还不去死,为什么要有贵贱之分,为什么自己便要被如此对待。那都是书中无法告诉她的事。
兰瑟为了新的工作没出现在家中,哈萨罗公爵也是如此,亚文尼去神学院参加考试,于是这偌大的宅子里只剩下那些女眷们。公爵夫人与瑞贝卡自然是不待见她的,她们巴不得她一直窝在那个顶层的屋子里不要出来,银鸽偶尔会遇见米兰妮,奈菲尔的母亲,而那个妇人却总是唯唯诺诺的,生活压垮了她那脆弱的神经。
明日就是龙族首领来艾利玛的日子了,每个人都兴奋而好奇,那个传说中的蛮族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她们这些女眷哪里见过龙族呢。
然而银鸽却依然坐在房间里,直到她听到有人敲房间的门。
“谁?”她放下手中的那本书,警觉的问。
“我,奈菲尔。”
竟然是他……银鸽想。
她并未上前开门,只是在门板后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奈菲尔说。他特地从神学院赶来,交待完那些事,他便马上要回去。
银鸽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告诉他,“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她保不齐会有谁的眼线盯着她,要知道,这个家里,太多人对她不怀好意。
“……哪里?”
“书房。”她说,纵然那里曾那样不堪,但是不得不承认,那里确实无人打扰。
银鸽拿着书,走廊中偶尔经过一两个仆人,他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银鸽,虽然问好了,却是那样的不屑,一个妓女竟然还喜欢读上书了?
银鸽却挺直胸膛,再怎样她现在都是这个府中小少爷的妻子。
她闪进书房,看见奈菲尔站在高大的窗边等她,他眼中触及她怀里的一碰书,“你在看这些?”
“我随便看的,您知道,我总要为活下去找点乐子。”银鸽苦笑。
那男人眼中的怜悯仿若针刺一般扎着她的心,她别过眼,“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你怎么样。”奈菲尔生涩的回答着,“我担心你想不开。”
银鸽却古怪的笑着,“我有什么想不开,不就是被那个男人-强-奸了吗,没事的,以前我天天被男人那样,我习惯了。”
“别那么说。”奈菲尔有些激动,“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那天发生的事。”他像是保证似的跟眼前的这个女人说,然而她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却让他多少有些刺伤,“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银鸽挑起眉毛,“抱歉您没早来救我?”她嘲讽道,“奈菲尔大人,该救我的是我的丈夫,而不是您,您无需抱歉,更无需心怀愧疚。”她走近那男人,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她那一双眼睛迷人得很,让奈菲尔那不为心动的心思都多多少少有了些怀疑。
“我有一些药……”奈菲尔忽然说,“也许我可以为你除掉他。”
银鸽讶然看着奈菲尔,那个年轻教士脸上是那样坚决,“为什么?”她红唇微启,“你在可怜我吗?”她荒谬的笑着,“奈菲尔大人,您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脏了您的手。”
然而那白袍教士却上前抓住她,他那理得一丝不苟的额发垂落了几根在前面,银鸽凝望着那那人银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可是我心疼你!”
银鸽望着那教士眉眼中的焦虑与担心,那样浓烈而饱满的感情,她心碎的闭上眼睛,“晚了……大人,太晚了……”她捂住自己的脸,无奈的哭着,“太晚了,大人……”她从未如此欢喜过,却也从未如此哀伤过。
在眼前那女人绝望的哭泣着的时候,他却连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的勇气都没有……奈菲尔只能看见她哭着,仿佛把所有受到的委屈所要流下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干了似的。
银鸽不曾在他面前施展自己妩媚的一面,她在他的眼里——银鸽哀伤的想,他总是看见她最失魂落魄、最真实而无助的一面。他是高贵的教士,前途无量,又何必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低贱的女人而做那种肮脏的事。
她拉开奈菲尔的手,认认真真向他鞠了个躬,她转身想要走掉,她是银鸽,从死人坑里爬出来、翻越了沙漠和雪山、从小就在雀屋中靠卖身为生的银鸽,那又算得了什么?那又算得了什么?!这圣洁的、悲天悯人的男人啊……银鸽想,他恐怕是将怜悯与那种男女之间的私人感情混淆了——就好像那一个个口口声声宠爱她的男人,不过是觊觎她的美貌,觊觎她的肉体带给他们的欢愉。
然而下一刻她却被那男人抱住了,只是紧紧的抱住,仿佛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施于她了似的。
银鸽背对着那个男人,她生怕自己若是回了头,便会有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她不敢亵渎他的美好,甚至她根本不敢去奢望这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