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火就是狄芬放的。
芙蕾兰娜一开始略有迟疑,但是衡量后仍是首肯。
爱利丝必须也坚持跟着自己这点涅茵很感动却也很心疼。他看得出来怨气流露时爱利丝是想逃跑的,但彷彿被一条绳子勒住脖子一样停住脚步,然后踱步到他身边安抚他,一双眼睛满是自己一瞬间竟然想逃的懊恼和歉疚,这让涅茵于心不忍。
没有人想让在乎自己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有人想让自己喜欢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双眼睛该盛满的是自信而张扬的笑,而不是不知所以的抱歉瑟缩。
昨天也是,他在睡梦中又感觉到怨气的刺骨寒意和炎龙王的火焰在做斗争,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让他忍不住低吟一声。
但真正将他惊醒的是一声凄厉的哀叫。
爱利丝跳起来四肢曲着在床铺上摆出攻击姿势,尾巴和耳朵的毛发全部炸开来,眼睛瞪得老大颤抖着身体发出嘶嘶声,眼中却只有未睡醒的混乱,完全不知道该聚焦哪里。
爱利丝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上涅茵的绿眸时彻底清醒过来,他悽惨的哀鸣一声像是挨了子弹的小兽一样扑到涅茵怀里掉眼泪。
没有大哭大叫,只有细微吸鼻子的啜泣声。涅茵就这样拍着猫妖的背安抚着,直到怀里的泪人儿重新睡下。
他是睡不着了。
怨气的侵蚀加重是这几天的事,仔细算算就是女童手臂出现的那一天。就像是急了一般,碎片反常的躁动起来,带来灼热和冰冷并存的不适。
不过通常都是短短几秒,一下就过去了。
基于此他以为爱利丝才这么不紧不慢,现在想想是自己太迟钝了,太自信了,没有顾虑到对方也是人,也会担心,也会害怕。
他几乎犯了和大眾一样的错,把兽族贬低的同时也神格化。
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一样的错身为从来不在课堂睡觉的三好学生的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涅茵收回心神,戳了爱利丝的额头一下。
「我是成年人了,不跟你计较。」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但真叫人火大。」猫妖白他一眼不想理他,灵巧的尾巴却一勾捲住他的脚踝。
不给走。
涅茵挪挪位子,爱利丝立刻一歪身体靠在他身上,喉间发出满足的咕嚕声。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帘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涅茵舒服的瞇瞇眼,和爱利丝靠在一起。
凉凉的微风透过缝隙鑽进来,空气中捲起淡淡的花香,那是爱利丝放的盆栽。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涅茵知道,爱利丝也无比清楚。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发自内心的珍惜现在。
享受能够分享彼此体温的现在。
爱利丝从没想过少问一句「老头找你去做什么?」会让自己后悔到想咬下尾巴洩愤。
「好,迟到一分,翻墙一分,服装……」眼前的人用绿色眼珠打量着他,一手拖着记分板,持笔的手用笔桿点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不过他想来想去把服装两个字念了不知道几遍也没得出所以然,于是他转而看向爱利丝,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容问:「你觉得服装要扣几分?」
爱利丝嘴角一抽,笑得灿烂牙齿咬得发酸:「……滚!」
这就是你不叫我起床的原因吗?!
爱利丝一早起来就觉得不对劲,透过窗帘的光比较刺眼,温度也比较暖。
不过像是作为交换一样,身边的卧铺是空的。不只是空的,连馀温都没有了。
他并没有特别慌张。涅茵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蠢蛋,虽然他是真的挺蠢的;涅茵也不会一声不响消失玩那种「我是为了你好但其实没半点用」的肥皂剧剧情,因为他不是女主角,更不是男主角,他只是不知为何得到炎龙王魔力避免走上社畜一途的普通人,不过普通是过去式。
但不管怎样,姑且还算是个「人」,或是说半龙半人。
……如果没有变成蛇的话。
于是他兜兜转转的在室内转了几圈顺便把自己打理好,一点也不急。再怎么蠢涅茵也是条龙,就算被最近异常安静的碎片寻找者攻击也能接个几招才对,自己只要在红龙变死龙前去救场就好。
直到慢吞吞出门前他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不多,但他是谁,他是爱利丝,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蠢事慌慌张张急急忙忙,他只是来混的,不是来上课的。
不过在半路上他想到似乎好像可能有个站在校门当门神的东西叫风纪委员,听说是很囉唆的东西。
爱利丝上不了厨房下得了战场,他只怕人对他碎碎念,所以思考了一下他绕了路。
好端端的墙在那里怎么能不翻呢?他想,一把把东西丢了进去,然后藉着猫科动物完美的体能一跃而上,再跳下来。
他轻哼一声,拍着不存在的皱折满脸得意。
看吧看吧,有墙不翻走大门被抓,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