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一直握着孙氏的手,早就发觉她的双手冰凉,手心都是冷汗。
听到姚四姑娘点到她的时候,孙氏的双手更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夏月初一隻手拉着孙氏不放,另外一隻手在身侧比划道:「我还记得,当初我们离开东海府的时候,大妮儿都不到我腰那么高,如今几年没见,个子竟蹿高了一大截,小脸儿也张开了,那眉眼,生得越发像你了,不过可比你好看多了,看着真真儿是大姑娘了。我若是在路上遇着,怕是都不敢认了。二妮儿倒还是小孩子模样,小脸儿圆圆的,还带着婴儿肥呢!」
孙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明白夏月初话背后隐藏的含义之后,瞬间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惊惶,从中又忍不住流露出一点带着希冀的祈求。
好像干涸大地中唯一仅剩的绿意,根本无法带来希望,反倒让人更加能体会到她的绝望。
「大妮儿和二妮儿……」孙氏声音颤抖地说。
夏月初十分隐蔽地冲孙氏点了点头,然后打断了她的话道:「今天家里人多,不带孩子过来也好,席间也没什么适合孩子吃的菜,等家里的事儿忙完,再专门招待你和孩子。」
孙氏听着夏月初的话,感受到她握着自己的力道,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她鼓起勇气,在夏月初坚定支持的眼神中,按照之前已经背好的说辞道:「其实公爹早就在家里把这件事说清楚了,我们也知道薛将军根本不是我家大哥,虽然都是姓薛,兴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可我夫家这边,五百年里都没出过一个做官的,更不要说是做将军的了。
「而且薛将军和嫂子离开东海府之后,也没有忘了我们,一直都有给家里送钱,过年过节还会派人往家里送东西。只不过我们两个命苦,没摊上个好夫君,兄弟俩天天出去吃喝嫖赌,还在外面借印子钱,若不是薛将军这几年的贴补,我们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周氏生怕孙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到时候自己功劳小了,夏月初给的钱就少了,所以赶紧挤出几滴眼泪,打断孙氏的话,自己抢着哭诉道:「若不是这两个男人不争气,家里的日子早就红火起来了。这回他俩干脆偷了薛将军给爹娘的银子,逼着我们带着孩子一起跟他们进京,就是为了来找薛将军讹钱……」
姚四姑娘如何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展开,急得脸都涨红了,感觉所有人都正在看着她,好像她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她跺脚道:「你、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之前不是跟薛家兄弟说得一样么?」
「这位姑娘,您想知道为什么么?」周氏双眸含泪看向姚四姑娘,声音凄苦地问。
姚四姑娘被她看得浑身一个激灵,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周氏猛地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还残留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周围看热闹的各家夫人和贵女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夏月初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周氏身上这些伤,应该是之前当街打架被水韵掐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利用。
周氏这人,若是生在现代,说不定真能成个优秀的演员。
长得好不好看先不说,仅凭这种利用一切条件把自己的戏份演到完美的意识和精神,她就已经拥有了成为一名优秀演员的基础。
「他们兄弟俩,天天晚上去赌钱,喝酒喝到天亮才回家。当天若是赢钱倒还好,若是输了钱,回家就那我们跟孩子出气。」周氏说着一把抓住孙氏的手,把她的袖子也给撸上去,「姚四姑娘,你看看吧,这就是我们跟孩子每天过的日子。您问为什么我们之前跟他们兄弟说的一样?现在知道了么?是因为我们不想被活活打死!
「就算我俩命不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死了也活该倒霉,可两个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如今到了薛将军和大嫂这边,我们的安全有了保障,才敢实话实说啊!」
姚四姑娘一颗心如同沉入冰窟,整个人由内往外地发冷,右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没有失态地浑身颤抖……
而就在姚四姑娘带人在后院质问夏月初的时候,薛力和薛勇兄弟俩也在薛府门口闹起来了。
两个人早就被赵胜洪教过该如何说了,早早来到薛府门口,等到人多起来之后,便衝出来开始发难。
「各位青天大老爷做主啊——」薛力一屁股坐在薛府门口的台阶上,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薛承薛将军冒充人子,强霸民妻,当初许诺会把我爹娘当做亲生父母一般孝敬,可一离开东海府就杳无音讯,还勾结当地官府,差点儿将我们兄弟投入大牢……」
廖勇也不甘落后,紧跟着和添油加醋道:「原本家里都是大嫂操持内外,谁知只因嫂嫂厨艺好,被薛将军相中,不管不顾地强霸了去,可怜我爹被气得卧病在床,家中无钱抓药。我娘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又要下地种田、又要照顾我爹,内外操持,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薛承逃命期间在东海府娶了个乡野女子的事儿,其实早就在朝廷官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