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被接去干泰宫,先是等着小皇帝批阅奏摺,然后又等着小皇帝看书习字,最后两个人就这么各盖各的棉被纯睡觉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皇帝就起来上朝去了。
德妃憋着一肚子气被抬回昭华宫,然而迎接她的却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
「什么?杨艾琪被人带走了?」德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那么大的胆子!」
秀珠跪在地上哭着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吃了慧儿送来的一碗小米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早晨才被人叫醒……」
在地牢看守杨艾琪的几个人闻言立刻附和道:「是啊,娘娘,小的们也是吃了慧儿送来的小米粥才昏睡不醒的。」
「慧儿人呢?」德妃沉着脸问。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今天起来之后谁也没见过慧儿。
「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给我找!」德妃本来想把手里的茶盏丢出去,好在即将脱手的瞬间想起这是皇上刚赏的,隻好强忍着气把手收了回来。
待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之后,德妃才慢慢沉下心来,越想越觉得昨晚的事儿不太对劲。
皇上先是毫无预兆地召她去侍寝,去了之后又对她爱答不理,甚至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难不成是调虎离山之计?
德妃想到这儿又连连摇头,皇上连杨艾琪是谁都不可能知道,又怎么会插手管这件事。
等找到慧儿那个死丫头之后,就知道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了。
杨艾琪被刘启带人救回去之后,便直接被送去当晚当值的御医处。
一碗汤药灌下去,人才幽幽转醒。
好在经过御医的检查,杨艾琪受的都只是皮外伤,只是受了惊吓,加上一直水米未尽又有些失血,这才昏过去的。
天一亮,宫门刚开,刘启就着人将杨艾琪送出宫,直奔廖府。
薛承和夏月初头天晚上都没睡好。
夏月初虽然累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
薛承一边心里担忧,一边还要照看夏月初,干脆整晚都没合眼。
外面天还没大亮,就有人敲廖府的大门。
门子披上棉衣,打着呵欠出去询问:「一大早的,谁啊?」
「我是何怀生。」
「哟,何大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门子赶紧开门。
廖府的人跟何怀生都十分熟悉,知道他这么早过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谁知门开了之后才发现,何怀生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抬着担架就进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儿……哎呀,这不是杨姑娘么,这是怎么了?」
何怀生对廖府熟得跟自己家一样,直接领着人往里走,然后打发门子道:「你赶紧去给薛将军和夏娘子送个信儿!」
「是,是,小的这就去。」门子一溜小跑地走了。
何怀生刚叫几个婆子把杨艾琪从担架上挪到床上安顿好,薛承跟夏月初就急急火火地过来了。
「艾琪?你没事吧?」夏月初一看到杨艾琪眼泪就掉下来了,小姑娘原本白白凈凈的脸上如今多了好几条血痕,看不见的地方还指不定有多少伤呢!
杨艾琪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夏月初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声音十分虚弱地说:「月初姐,我、我什么都没说……」
「傻丫头!」夏月初偏身在床边坐下,想把人搂进怀里又怕弄疼了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说了又有什么要紧,你的身子才最要紧啊!」
杨艾琪是女孩子,又是秦铮未过门的媳妇,薛承自然不要进内间,留在外面听何怀生大致交代了一下情况。
果然是蒋家人搞的鬼!
何怀生还要儘快赶回宫去,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给薛承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杨艾琪的伤口在宫中都已经被上药包扎好了,这会儿也没什么精神,夏月初喂她吃了点东西就让她休息,一直等她睡着了才出来。
来到外屋看见薛承,夏月初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落下来了,直接扑进薛承怀里。
「何大人在哪里找到艾琪的?到底是谁下的这么重的手?跟我有仇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我来,要衝艾琪下手!」
夏月初能看得出来,杨艾琪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她根本就没敢多问什么,这会儿出来了才忍不住问薛承。
「是德妃干的。」薛承沉声道。
「又是她!」夏月初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这是用唐萱和刘蕊害我不成,所以才朝艾琪下手的?」
薛承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环着夏月初的手臂紧了紧。
德妃不敢动薛承和夏月初,隻好在其他地方动手脚,没想到早早就被发现了,还一下子折损了两个人手。
拖住周彤,抓走杨艾琪,是她气愤之下的衝动之举,到处都留有破绽,偏生暂时为了朝局稳定,还不能直接对蒋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