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找回思绪后,我居然脱口而出:「学长……你的家人会不会讨厌我啊?」
语毕,我就很想就地挖个洞跳进去!嘴比脑快就是这样,讲的话收不回来了,更无法当作从没说过。
我想,我一定是被张琴远和梁青玉的经歷影响了,才会联想到学长的家人。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分,那这段缘份是会受到祝福的吗?又或者,恰恰相反?
当意识到自己对书怀学长有一定的好感时,我不否认内心也会不安。
学长好像也被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吓到了,还绊到脚,步伐一阵踉蹌。这一次,换我出手扶他,学长用十分讶异的眼神盯着我,紧接着,欣喜一点一滴爬上他的面颊,害我有些訕訕的。
隔片刻,他扬起嘴角说:「一定不会。」
「……你怎么知道?」语气太肯定了,我不解地偏头反问。
「因为他们还帮你养嘻嘻。」学长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很想借面镜子来看看,自己额头上是否降下了一排黑线,但这句话在脑海中窜过来又窜过去,竟產生一种莫名的笑点,配上学长认真的口吻,又让我不禁莞尔。
「而且,你不是卉莹的好朋友吗?」提及亲妹妹,学长的音量不由自主放轻,神色也变得柔和,「其实后来,爸妈私下对我说过,他们对于要不要拔管也一直很犹豫,不想她受苦,却捨不得放手,偏偏深度昏迷的卉莹又无法给出答案……是你传达了她的声音,让我们知道卉莹最后的心愿。」
闻言,我垂下眼睫。「我是被动的。真要说的话,是梧桐帮了忙,把你引来找我。」
「但卉莹起初找的是你,对吧?梧桐后来也让我找你,这表示,她们共同信任的人都是你。」简单一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你很好,所以别担心。」
抬眸,对上学长的目光,我缓缓地頷了頷首。
就是啊!先不论别人怎么认为,至少我自己得要相信,萧以柔真的很好。
原本我们想走去转市区客运,孰料站牌边,张先生的小黄却等在哪里,他还从驾驶座的车窗探头出来对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我跟学长互望一眼,着实意外,但随即想到应该是梧桐委託他来接人的,便快步上前。
待我们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张先生转动方向盘,随口问了句:「你们办的事情还顺利吗?」
我抬起头微笑道:「很顺利。」
张先生也跟着呵呵笑,接着出人意料地蹦出一句:「两个人作伴,很好啊!」
我愣了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指的是我跟书怀学长,上回到医院去的时候,学长也跟我同行,张先生便自然而然以为我们是两个人的组合了。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没有特意澄清,其实也不用澄清啦,毕竟我跟学长的确是越来越像双人组合。
张先生的父母已逝,也没有妻儿,所以也许,看到常一起行动的我跟学长,他心里是感到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