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心理医生

珂珊捡起地上的湿哒哒的内裤，刚要穿上，罗良玺已经收拾好了，从她手里抽走，塞进西装裤的口袋里。

别穿了，对你不好。

珂珊嘴角抑止不住笑意，盈盈地望住对方。

罗良玺狠掐一下她的脸：行了，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回头再说。

他踱步回到办公桌后，点开电脑：待会儿下班哪里都不要去，直接回去。

说着扫了一眼她的下面。

珂珊懂了，点点头，整理胸口的钮扣，刚要去开门，又被他叫住。

他的脸正对着屏幕，眼镜上有些反光：找医生了么,心理医生。

珂珊猛地拽住拳头，几秒后侧过身来：一下子忘了，我回头就找。

她不觉得自己有病，她有自己一套感知方式，每个人的界限都是不一样的，不能说不一样就是有病。

罗良玺摇头，皮椅的轮子滚动一下，他转过身面对珂珊：不是说你有病，你....

珂珊看他犹豫而着着丝丝烦恼的表情，赶紧截住他的话，她不想他因为她有任何多余的烦恼。

我会找的，你相信我。

男人点头：那好，你去找还废时间，我推一个微信给你，你跟他联系。

珂珊回到自己办公室，马上加了文医生的微信，然后约了周六上午在他的工作室见面。

文医生文质彬彬，也是架着一个斯文的眼镜，看起来脾气非常温和。

珂珊松了一口气，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挑挑拣拣地随便说了点。

文医生显然看出她的警戒之心，也没点破，就是让她下次来可以放轻松点，他有职业道德，把顾客聊天内容透露给外人，是有违职业操守的。

珂珊出去后没有立刻走，而是在休息室里翻看工作室的资料，还有墙上两排的荣誉称号。

她去前台结账，对方校对了信息，笑着跟她说，费用会直接从罗良玺的卡上划。

珂珊去了三趟心理咨询室，基本上聊的都是关于她对某些客户的看法，还有公司里一些琐碎的事情。

文医生摁下定时器，两手交叉着放到下晗，眼神里多了些什么东西，很幽深，同时也能让人放松心房：下次来，你也许可以谈谈自己的感情生活。

珂珊怔了一下，点头说好。

她的确是需要说说罗良玺，她对他的感觉，对他的依赖，对他永远都满足不了的欲望。

这些长久而强烈地驻扎在心脏上的情绪和想法，她或许需要那么几分在安全界限范围内的吐露。

珂珊第四次来，前半个小时都在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文医生没有主动说一句话，而是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

珂珊轻咳一声，终于打破沉默，磕磕碰碰地两句话说完，后面就顺了，她着重在说自己对罗良玺永远都满足不了的欲望。

说完时间也差不多了，珂珊急迫地看向文医生。

文医生微笑着，送了一个新鲜的橙子到她手心里：看你的样子，很需要我现在马上给你一个答案。

珂珊还是看着他。

文医生让她嗅一嗅橙子的芳香，才道：或许是你把另外一个东西，用欲望来代替了。

他说，也许你不信任自己的伴侣，珂珊马上否定，说我相信他。

文医生等她抢完白，才继续说：也许，是你不相信你们两之间的感情，所以才会用性爱去代替。

他说，你不如自己在这里怀疑，可以亲口问问他。

怎么问？怎么可能问？

珂珊问不出口。他们交往不到两个月，还谈不上正式。这之前漫长的两年，她费尽心思，而他无动于衷，以至于差点功亏一篑。

她靠着他看不起的手段把他抢到手，知道他最不耻于什么，还是去做了。他嘴上说原谅她，以后激情散去，打心底真的会忘掉吗。

如果换一下男女关系，有人迷奸她，给她吃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然后像疯子一样缠着她，告诉她他爱她，她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么。

正是因为她的卑劣和不择手段，才会让她今日没有任何立场，去问他。

两个月，他可能爱上她么。

珂珊不相信。

文医生说得对，她不相信他们之间除了性爱还有什么，所以只能用性爱去维持。

珂珊走出大楼，恍惚地看着外头的烈烈夏日景象。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直接接了，竟然是何杉。

何杉叹笑一声：我本来想给你发微信的，可是想想，还不如直接打电话。

珂珊的后脑有些刺痛，喉咙里掺着沙：你说。

何杉问她在哪里，现在方便不方便碰面。

她说了，然后在半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商场下面的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