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文琪是睡得舒坦了赵笙却折腾到了半夜,看着滚进大床里侧安睡的文琪,赵笙长舒了口气,他来不及开灯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
抬起手腕一看表,已经一点半了。
玻璃杯轻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陷在床里的人已经不安分地翻着身想要褪下大衣外套了。
“真是个祖宗。”赵笙没好气地抱怨着,却还是绕到床尾帮人脱下鞋子。
赵笙随手把脱下来的皮鞋扔在地上,伸手去帮他脱大衣外套,没成想文琪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四目相对,赵笙僵住了,伸出的手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继续。
“我,你……你刚刚要脱衣服,我帮你……”
“水——我想喝水。”酒劲上来了的人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文琪说完咂了咂嘴又把眼睛闭了回去。
赵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他无奈地转身倒了杯凉白开捞起文琪的身子,比起尴尬的对视赵笙此时倒更希望这祖宗能安安稳稳地睡死过去,就算当佣人任劳任怨地伺候这个酒鬼也好过清醒的时候跟他呛声。
水杯刚碰上文琪的嘴唇就被一巴掌挥到了床上,赵笙没想到一个醉鬼能有这样的准头和力气,一时间能没防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色床单上的水渍越晕越大,他连忙把湿淋淋的杯子放到一旁,头痛地抹了抹湿掉一半的裤子和还盛着水的床单,直呼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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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主卧也是最后一张床,要是你再敢作妖我就让你夜宿街头了。”赵笙压住文琪的身子轻掐着他的肩膀骑了上去,他咬牙切齿地用手指指着男人狠狠地警告,然而给他回应的只有悠长的呼吸声。
赵笙泄了气认命地帮他脱下已经沁湿到最里面的毛衣和衬衫,看着他身上突兀的长裤开始犯难,这到底是脱还是不脱。
不脱,裸着上身却正正经经地系着皮带穿着长裤睡觉,这也太奇怪了。
脱了,等会他上床睡觉的时候不是更奇怪?
赵笙思索了片刻转身打开衣柜翻找起来,他找了了半天才翻出一条压箱底的花短裤来给文琪套上,五分裤套在男人的身上却变成了七分裤倒也算刚刚好了。
看着一地的衣服裤子,赵笙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转身倒在床的另一侧长叹了口气。
躺会再收拾吧。
床有一米八两个人躺倒也不算拥挤,赵笙望着天花板,下午的事情一点点浮现在他的眼前。
赵笙看得出李止白的为难,他一直是个要强的人,项书墨一切贴心都让李止白变得更加患得患失,因为从来没得到过所以害怕拥有。
那年寒假李止白留在上海实习,面试的设计室本来就小,一个月的实习工资还没在咖啡店赚得多,本来李止白计划好了留校通勤不过半小时,却没想到设计室突然换了个办公楼租,那地方离学校坐地铁都足足有一个半小时,更不用说中途还要坐公车。
赵笙好说歹说才把李止白留在了这间公寓,中途无数次截下来要偷偷跑去青旅民宿的李止白,甚至因此吵过架,当然是赵笙单方面的生气。
赵笙这才渐渐懂了,为什么两人刚刚熟悉起来之后李止白会刻意地保持距离,为什么李止白从来不愿意欠他任何东西,人情也好金钱也好。赵笙跟他谈了许久,最终的结果换来的还是李止白包他下个月的伙食费,赵笙一口应了下来,他自然是不差那点钱,只要能让李止白舒心一点什么都好说。
可惜一切因为项书墨的出现都变了,当时赵笙焦头烂额地处理这家里那群白眼狼的破事,还没来得及劝李止白搬来跟他同住就被项书墨截胡了。
他知道所谓的看对眼不分先后,更何况李止白对他根本也没看对眼,赵笙只是不甘心罢了。
他偏头去看一旁的文琪,今晚并没有月光只能依稀看见男人身形的轮廓。
文琪借着酒劲劝了赵笙许多,按照往常赵笙是一个字都不会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可今晚赵笙的的确确动摇了,他也在怀疑起自己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性格急躁什么话都憋不住,独独喜欢李止白这件事憋了三年忍了三年,说到底还是自己怂不够有种,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
文琪平躺着身子扭头朝向另一侧,露出一截莹白的后颈在夜晚中格外显眼,赵笙盯着那块白腻的地方看说不出来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唯一成型的想法就是,这个男人怎么跟吸血鬼似的。想着想着困倦就涌了上来,眼皮也开始打起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