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房间内陷入一股寂静,却不是寒霜般的冷凝,而是吐息间的心跳声伴着燃烛的细碎。
宋时清眼睫微敛,遮住眼眸中的情绪,顾瑶看不透他,两人便缄默无声。
“宋时……”顾瑶开口。
“王爷,”宋时清语气温和地打断他,“您说笑了。”
他引着顾瑶落座,玉手颀长,端水倒茶,姿态优雅。
他将进来应当汇报于总督的事娓娓道来,同顾瑶解释了当时在刑部发生的事是江湖寻仇,讨军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去秦淮一事顾瑶不够稳重,恐有危险。
这种潺潺教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很顺利地从顾瑶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危险?他又不是真管事的什么事情落得到他头上。
顾瑶很淡定地开始欣赏宋时清的美貌,时不时抿上一口茶,视线从人青黛墨画般的远山眉处移到粉唇莹润,又定在他立领衫下若隐若现的喉结上。
大约是他的目光太炽热,想扒宋时清衣服的意图太明显,许久后,宋时清缓缓停下了。
顾瑶当即给他倒水。
宋时清精致优美的手指端捧起茶杯,浅浅弯唇,轻抿一口,随后,将茶杯缓缓端平。
他低眸,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霎时间,茶水倾倒,蕴香的水泼洒在桌面上,水滴溅起。
宋时清的薄唇抿笑,眸光清浅,却偏偏似清辉流露出锋芒。
“您在看什么?”
他微微侧头,言笑晏晏:“是我的眉眼。”
远山眉,睡凤眼,了来一段秋水波。
“我的唇。”
茶水润湿了浅粉的唇瓣,似裹唇釉,开合间本就诱人。
“还是……”
宋时清将话语停滞在此处。
因为下一秒,顾瑶就吻了上来。
清淡的松香味逼近,顾瑶自在随心,只想要将他采撷,却受到了一股阻力。
他的冒犯举动被宋时清用手轻轻遮挡,那轻浮的吻,只落在了手心处。
顾瑶骤然回神,如从蛊惑中清醒,怔怔地望着他。
宋时清缓慢地收回手,待顾瑶重新坐正后,丹青水墨画般容颜于烛火间灼焚,又似吹灭后燃尽的余辉。
他闭了闭目,又是浅笑,笑言中却含着几分叹息。
“王爷,我不做脔宠啊……”
那声音温和浅缓,萦绕在夜色中,顾瑶愈发感到昏沉……
顾瑶是被王铮叫醒的。他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被王铮揪着头发玩弄身体。
顾瑶嘶了一声,睁开双眼,疑惑地回想昨晚的事,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那我怎么可能没做春梦?
这么尺度小清新的?
我没把宋时清给睡了?
难以置信。我变了。
王铮:“醒醒醒醒!”
顾瑶啊啊地应声,把自己的头发从王铮的手里解救出来,看着王铮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猛然下定了决心。
秦淮岸,他势在必得!
这个通县真的待不下去了!
王铮不可能饶过他,追问道:“你昨天怎么跑到宋时清那里喝酒去了?”
顾瑶一脸疑惑。
王铮:“……你被灌了都不知道么?”他说着扯起顾瑶的衣袖闻了闻,了然,“你是被下药了然后撒了点酒在身上。”
好嘛,我说他怎么给我倒茶多半不安好心。
顾瑶震惊:“宋时清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王铮:“……因为你大晚上打扰人家良家妇男看起来就很不安好心?”
顾瑶:“行吧我承认。”
切了声后,王铮在他身侧躺下,瞅着顾瑶,说:“你是不是真的很闲?”
顾瑶要流泪了,是的,他真的很无聊,自抱自泣,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下来的,抱怨起来都是噼里啪啦的:“我好想去秦淮岸玩,通县什么都没有,歌舞宴也不敢摆,也没有人陪我玩,你还这么忙……”
王铮连呼“心疼”,给他支招:“等傅知寒醒了,没有人比他还适合镇场子,就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顾瑶就知道他们轻易要不到钱,哪里有这么简单:“宋时清又忽悠我!我就知道重点不是钱,重点是钱去哪了!”随即他抓住了重点,“我们?你也陪我去啊?”
王铮啧啧两声:“你是顺带的,我是重点。”
顾瑶听不得实话:“滚。”
没事干的顾瑶打算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小舅子。
木间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就是一片白得像服丧,那个安详的木乃伊躺在这样干净洁白的世界里,简直就像是要融化进去。
顾瑶差点没给他上两炷香。
王铮在外面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嚼得嘎嘣脆,但是按道理来说他这种世家教养的人吃东西是没有声音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顾瑶近日没事干只能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