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管家说。
“王爷……”管家神色为难。
“出去!”
管家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只得转身出门,将门扉轻轻掩住。
段玉泽腰膝酸软,扶了几次桌子才勉强站起,讷讷道:“明煦……”
庄明煦回身,声音温和地说:“事情紧急,王爷且去吧,莫误了时辰。”他神态平和,语调淡淡,段玉泽却听得有些忐忑,“你……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庄明煦一愣,“我没有生气,你不用道歉。”
他为什么要生气?
“是……是吗?”段玉泽舔舔唇,种种心绪涌上心头、堵在喉间,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王府管家煞风景地冒冒失失跑进来,会不会扰了你的兴致,惹你不喜欢?
——欢情正浓,我却因为别的事情要离开,你会不会介意,觉得我怠慢你?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这些,连出门赴宴应付我,都觉得是惹人厌烦的负担?
段玉泽垂下眼眸,抿了抿唇角,期期艾艾地小声问:“那……宫宴之后,我能再去找你吗?”
“……不要了,”庄明煦说,“今晚府中有家宴,我得待客。”
……果然如此,明煦根本不想见他。
段玉泽想着,心中无法自抑地涌起巨大的失望,“……平宁侯不是要入宫赴宴吗?怎么还会……有家宴?”
“和父亲没有关系,是姨娘那边的客人。”庄明煦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麻烦你替我给姨娘带声好。”段玉泽不知自己究竟信了没有,只是强撑着这样说,眼中的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是真的。”庄明煦有些无奈,“你别乱想。”
“……嗯。”段玉泽垂着头,吸了一下鼻,呆呆地站着,样子十分可怜,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庄明煦叹一口气,走到他身前拍一拍他的肩,说:“管家该等急了,走吧。”
两人一同出了天上人间阁。
管家正着急地来回转圈,见段玉泽出来,大松一口气,对庄明煦草草行一下礼,快速地说:“马车在楼下,礼服已在车中备好,从这里直接入宫,应当赶得及。”
段玉泽点头,又悄悄去看庄明煦。庄小公子轻落落地站在他身侧,眉目沉静,气质清越,仿若画中人,段玉泽一时有些发痴,心里酸涩难言。
管家着急不已,又不敢强催,只得拿眼睛去看庄明煦,无声哀求。
庄明煦于是说:“王爷,走吧。”
“明煦,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挺脏的?”他垂着眼眸,长睫震颤,不敢看庄明煦,却又固执地等在原地,不肯离开。明煦,你会不会觉得……我淫乱浪荡,不知羞耻,见到男人就会流水,看到谁都想往床上勾?
我没有的,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我好爱你,好爱你。
庄明煦一愣,很快道:“没有。”
段玉泽一下笑开,眉眼弯弯,俊秀的脸庞仿佛盈着光,明艳逼人。
“谢谢你,明煦,你人真好。”
哪怕只是骗我也好,只是不忍心当面口吐恶言也罢,谢谢你,至少给了我些许幻想,让我能骗自己说你并不讨厌我,能抱着这句话……鼓起勇气继续活。
段玉泽与管家一同离开,庄明煦站在原地,静了片刻。
他其实真没觉得段玉泽脏。虽然他浪荡又爱犯骚,身下小屄总是流水儿,几天不见男人就想得慌。但……
庄明煦看上去温柔和煦、君子端方,像个光风霁月的单纯公子,实际却胸有丘壑,心思多转,做起事来颇有手腕。早在与段玉泽几次纠缠欢好后,他就已着人暗中调查过安远王,知道这位表现得十分放浪的王爷实则称得上洁身自好,以前的事情不好说,至少和他好后,再没有勾三搭四过。
庄明煦其实并不讨厌段玉泽。
马车上。
段玉泽换下湿透的里衣,擦净腿间淋漓的淫水,想起庄明煦手指插入他花屄时的感觉,忍不住又有些心神摇曳。他这具身体也不知怎么了,见到庄明煦就仿佛闻到腥的猫,简直无法控制自己,淫荡得很。
……也难怪会让庄明煦看不起。
谁会看得起一个随时随地求着男人肏的婊子呢?
段玉泽呆呆地看着手里湿透的里衫,突然想起方才月川楼中,他沉迷快感,无法自控,口中尽是淫词浪语,然而庄明煦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勃起过。
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缓缓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落寞与自哀,呆了几瞬,才慢吞吞换好中衣,唤来守在车辕上的管家,为他打点亲王礼服与王冠。
马车辘辘前行,穿过三阳大街,径直向宫门驶去。
管家偷眼去觑段玉泽的脸色,见他始终郁郁不乐,不免有些忐忑,心下斟酌片刻,小心地说:“小人瞧着,庄小公子待王爷仿佛亲近了许多。”
段玉泽一怔,